林建军(化名)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,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照片里婴儿熟睡的脸庞。十六年来,每当儿子小宇问起 “爸爸为什么总盯着这张照片看”,他都笑着糊弄过去,可心底的疑虑像藤蔓般疯长。
小宇出生时早产,保温箱里住了半个月。出院那天护士匆忙中换错襁褓的流言,像根细刺扎在他心头。妻子去世后,这根刺愈发尖锐,尤其是看到小宇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眉眼,夜里总辗转难眠。
“去做个鉴定吧。” 好友拍着他的肩膀劝道。林建军却怕,怕十六年的父子情深会被一张纸击得粉碎。直到小宇升学需要户籍证明,必须补充亲子关系材料时,他终于咬了咬牙。
采样那天阳光很好,小宇好奇地看着工作人员采指尖血:“爸爸,这是要查我是不是你的超级英雄小跟班吗?” 林建军喉咙发紧,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没说话。
“林先生,您儿子很可爱,刚才还在大厅画全家福呢。” 医生笑着指了指窗外。林建军抬头,看见小宇正趴在桌子上,用蜡笔给画里的两个小人涂颜色,其中一个举着大大的 “爸爸” 牌子。他把报告揣进怀里,快步走向那个蹦跳着扑过来的小小身影。阳光穿过走廊,将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,那些年的疑虑在紧紧相拥的瞬间,都化作了眼角温热的泪。